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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读张岱的精神梦乡

时间:2022-03-21 09:30:12 公文范文 浏览量:

  摘要:《陶庵梦忆》和《西湖梦寻》以“梦”字相连,既写尽了浮生千重变,又道破了好梦成空。笔者认为相较理性审视而言,以心灵的关怀为切入点,并借助西方的精神分析理论,更易窥探出张岱的精神世界。
  关键词:张岱;《陶庵梦忆》;《西湖梦寻》;精神分析
  张岱是散文巨匠,亦被誉为“小品文圣手”。其小品文,大篇幅描摹了晚明估客的真实面貌,展现了布衣百姓的生活场景。但可惜的是,直到上世纪国内才开始逐渐关注这位小品文圣手,这与如许一位全能型文人的身份极不相当。因此,我们有必要重视张岱,研究张岱。此外,明末清初是一个翻天覆地的时代。通过还原这样一个精通风俗文化的文人,也有助于还原当时社会的高雅文化与世俗文化的融合状貌。我们能由其人观其文,由其文赏其人,并且了解到那个复杂的历史阶段中,晚明文人的文化品格以及当时市民阶层的生存状况。
  一、《两梦》观照下的前尘往事
  凡是生逢乱世且壮志难酬的文人墨客,总会在历史发生转折的某个节骨点上,无可避免地被裹挟到狼奔豕突内忧外患的时代进程中。世事强大,个人弱小,当国家的灾难笼罩在整个国度之上时,个体的命运和生命便不再是于苍山翠林间汩汩流淌的一泓清泉,它更像是在干涸沙地上拼命想要蜿蜒涓涓的几缕细流,虽然始终奔袭挣脱,但终究无法挣脱干涸的吞没。张岱便是如此,锦衣玉食过,箪食瓢饮过,命途多舛的一生中历尽了繁华与寂寥。他自幼聪慧,长大后虽无意汲汲于功名,但用心于文,最终成为晚明散文大家。因其字宗子,故而常被人称之为张宗子,又因其母姓陶,故而自号陶庵。
  崇祯十七年,崇祯帝饮恨于煤山,遂明灭。那个让张岱快意人生的时代自此一去不复返。当同为晚明“三才子”的好友王思任、祁彪佳都以决绝的方式结束掉自己的生命后,张岱陷入了两难境地:要么以死明志,要么卧薪尝胆图谋收复大好河山。张岱没有选择前者,不是怕死,而是尚存着一点好虚名的业根——积攒已久想为明朝写史(即《石匮书》)的心愿还未完成。他拒不仕清而又清醒自持,笔耕不辍,著作等身,终有《两梦》传世。
  《陶庵梦忆》共八卷,于顺治三年(1646)成书,因其文字洗练,且描摹景物生动传神,勾勒人物入木三分,故而成为张宗子传世佳作中最为人瞩目的一部。世相种种,如歌台楼阁、看灯观潮、斗鸡养鸟、写文弹琴、登山狩猎,一桩桩一件件,无不诉说着张岱曾拥有过怎样的奢靡生活,与此同时也散发出那个时代贵族子弟特有的浪漫气息。
  《西湖梦寻》是小品文集,同样在张岱晚年辑成,分五卷,艺术成就远超过龚用明田汝城的《西湖游览志》。全书共有七十二则记事。先贤时人的得意诗文又被张岱甄选之后,自然贴合于每一则记事末尾,方便读者对西湖古今的景致有立体的了解。景不离情,情不脱文,文不落俗,《西湖梦寻》的成书再次验证了张岱的独到慧眼。若百年后的今天,西湖果真被称为“中国传统文化精英的精神家园”。
  二、《两梦》梦境的解读
  弗洛伊德是解析梦的始祖,也是精神分析法的首创人。他认为,“梦是被压抑的欲望的满足(1)”:显意和隐意是组成梦的两大部分,显意若受到压抑就会遭到隐意的猛烈攻击,构成一对矛盾,而梦是一个突破口。
  于何处寻梦?西湖之畔为是。张岱对大自然的美心领神会,不管是秋月霜空,还是夏水潺潺,他访之望之身临之。在苏堤上漫步,于柳浪边闻莺啼,在花港处观鱼,于断桥头惜残雪,花鸟风月秀丽河山甚至娈童美妓,西湖的一景一点都被张岱追根溯源。《两梦》的场景在后街暗巷和庙堂高宇间自由切换。张岱若是写景,便不落窠臼却又自出新意,以西湖为核心,分北、西、南、中、外来逐景绘制。若是写人,则不避讳身份等级的局限——“口角波俏”的说书人柳麻子、“寒淡”好似“孤梅冷月”的王月生、“终以情死”的女伶朱楚生。不论是贩夫走卒还是伶人名妓,张岱一视同仁,用笔墨记之录之,以至《陶庵梦忆》具有史料价值,被視为研究明末社会不可多得的宝贵资料。
  需要指出的是:张岱的著作表面上流露的是对晚明软红十丈烟火人间的留恋,背后实则潜伏着对祖国倾覆的沉痛追忆。因为有意识的显意被残酷的现实压抑且不能满足时,隐意就会乘虚而入,以梦境的形式成全和释放自己。而被压抑的隐意,也正是精神分析的重点关注对象。故国之思在张岱这里,并不是直抒胸臆的叙说,而是他作品中随处弥漫的情愫。如《陶庵梦忆·方物》篇,张宗子曾把北京、山东、福建、山西、苏州、嘉兴、南京、杭州等纵贯南北的数地特产,如数家珍般的清点了一遍。他只是在夸耀自己奢靡堂皇的贵族生活吗?结尾一转——“但由今思之,四方兵燹,寸寸割裂,钱塘衣带水,犹不敢轻渡(2)”;又如全篇不到二百字的《湖心亭看雪》,张岱用寥寥数字(“西湖”、“雪”、“童子”、“对饮”、“江南”)便描绘出一幅集中国文人各类情怀而就的画卷:家国、皑皑白雪、文人雅士、千古愁。
  蜀黎之殇,冰雪性情,铸就了张岱别具一格的文学著作。明朝的覆灭已成既定事实,昔日谈笑过的鸿儒或死或散,往日观赏过的亭台楼阁只剩断壁残垣,就连之前爱吃的解馋零食,也不过成为当下的念想。处于中世纪末期的明朝,早期思想启蒙家们“先天不足”,其思想缺少必要的社会基础。这种倒悬的发展难以持续,只能以依稀迷离的面孔,镶嵌于文人的自赏自怜以及厚重叹惋中。如果把张岱的《两梦》比作一扇窗子,那么这是一扇有意识看无意识的窗子。张岱对生命细节的品味与珍视,愈发凸显出生的可贵。
  三、“贵族文人”的市井情怀
  张岱生长于世代簪缨之家,祖父为进士,曾祖父为状元,高祖张人复是嘉靖廿六年进士,远祖是宋代抗金名将张浚。显赫的家世给了张岱得以穷奢极侈的优渥家境:可以不考取功名,乐以鼓吹。不汲汲于名利,便少了负累,多了灵动;乐而鼓吹,便失了一本正经,多了几分真性情。居高而视低,这种人格的率性洒脱,并非是人人都可达到的境界。但身为贵族文人的张岱做到了。他写文章不屑矫饰作假,把自己家人的是非得失一一记录在册。而对于表演艺人、手工艺人、普通劳动者,这些在中国古代没有多大地位的社会阶层,张岱则大力褒扬。他的作品中满斥着对日常生活的赞美,并且有很大比例为巫医乐师百工之流。
  正如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可以并存一般,大俗才能大雅。由于张岱本身的贵族文人身份,这种态度更凸显出其为人的可贵。纵观其一生,少时为纨绔子弟,鲜衣怒马放纵无形,清兵入主后画风突变,即使在垂暮之年也免不了以羸弱之身舂米担粪。大起大落的人生履历,成就了张岱文章的博雅谐虐。纨绔子弟玩世不恭的直率坦荡、士人阶层正襟危坐的一本正经,张宗子兼有之。高品位的培养,高意趣的领悟,使得《两梦》中一花一草、一人一言皆可入文,而这些无疑又验证了张岱平淡归真的创作观。
  睥睨万物的傲气,是张岱自幼形成的。怅惘凉怯的现实,是张岱后来经历的。张宗子的人生走了两个极端,天上地下,最终以“梦”相连,靠文字流连于人间,靠真情实意打动人心。从古至今,舞文弄墨者众多,奉真诚为魂者寥寥,能品其孤独而述以文者,张岱如是。
  注释:
  弗洛伊德:《梦的解析》,孙名之译,北京:商务印书馆,1996年,第403页。
  张岱:《陶庵梦忆》,北京:中华书局,2008年9月北京第1版,第78页。
  参考文献:
  [1]张岱.陶庵梦忆[M].栾保群注.北京:故宫出版社,2011.
  [2]张岱.西湖梦寻[M].李小龙注.北京:中华书局,2011.
  [3]史景迁.前朝梦忆——张岱的浮华与苍凉[M].温洽溢译.桂林: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,2010.
  [4]夏咸淳.明末奇才——张岱论[M].上海:上海社科院出版社,1989.
  [5]陈平原.“都市诗人”张岱的为人与为文[J].文史哲,2003 (05):77-86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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